又不爱耍弄心眼儿,是个天生的闲散王爷。对于任何一个从夺嫡中成功厮杀出来的皇帝而言,这样毫无威胁感的弟弟都是最受偏爱的,纪王也不例外,他从萧选那里得到了比任何一个亲王都多的纵容和特权,日日逍遥快活,赛过神仙。 可是神仙日子也不会永远这么平平顺顺,纪王府的马车摇摇地行驶在还浸润着雨水的皇城主道上,车厢里,纪王抱着个小火炉,神情是难得的深沉。 深沉着一路进了宫,一路拜见了皇兄。见到纪王进来,萧选脸上露出笑容,半欠起身子招呼他免礼落坐,温和道:“眼见快要下雨,你递个问安的帖子就行了,何必又跑进来?” “臣弟原该勤着来请安的”,纪王素来不拘礼,顺着萧选所指的地方就坐到了他的身侧,“何况还有件事,不禀报皇兄,臣弟心中有些不安宁。” “怎么了?谁惹着你了?” “倒不是有人惹我,”纪王又坐近了点,压低了声音,“臣弟心里装着一桩事儿,当时不觉得什么,这几天悬镜司的消息乱糟糟的出来,才慢慢回过了味儿。” “悬镜司?”,萧选敏感地颤动了一下眉毛,“什么事?你慢慢说,说清楚!” “是,皇兄您一向清楚,臣弟是个懒散的,还爱与市井朋友有所来往,前几年在螺市街听曲儿的时候认识了个给曲子填词的读书人。月初他求于府中,说是父亲去世,他一个人无依无靠的,来王府寻个差事,臣弟就答应了。曾经闲聊时提起,他父亲善于仿写字迹的,近来才知道他父亲不是去世,是失踪,所以他心中害怕,这才急着来王府躲一躲。臣弟听闻京中大户人家多半都丢了信件,这……难免往这上面想。而且……” 萧选略垂着头,但双眼依然闪动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威慑的光芒。 “而且什么?” “那个小子说”,纪王说到这里,深深吸了一口气,“他见他父亲的最后一面时,父亲说要去做悬镜司的差事。” 萧选努力控制住脸上抽跳的肌rou,道:“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?” 纪王挠挠头道:“臣弟听着是蛮真的,昨夜就让他找出些证据来,至少证明他父亲是如何仿冒别人字迹的。只可惜差人去他家看过之后,发现那都烧毁了,还是他领着臣弟去了他家之前的旧书斋,这才翻出一些手稿来。只是臣弟不懂审问,所以干脆把人给皇兄带来了,一切交由皇兄定夺。” 萧选便使了个眼神,让高湛将人带上来。 来人是个消瘦的男子,一眼就看出是弱不禁风的文人,他俯首跪在地上,战战兢兢道:“草……草民李恒明,见……见过陛下……陛下万岁……万万岁。”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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