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雾的墨绿色软纱，一朵一朵攒至脚踝。    整套首饰缀着钻石和葡萄石，也是私人定制的。因为首饰和礼服的费用最后都会算在艺人头上，顾真看了rou疼。这时，化妆师抽出首饰盒里的卡片递给她。    上面的钢笔字飘逸潇洒，写着“一点添头”，落款是Mr.Lu。    顾真认得，这是陆亭的字。    自从她第三次在疗养院碰到陆亭，两个人便交换了联系方式。他很少给她发消息，她也不会轻易打扰他。两个人都守着界限，没有进一步的试探。但陆亭会像今天这样偶尔给她送些“小惊喜”，顾真虽有无奈，但又不好意思拒绝。    戴好首饰，顾真走进外间的休息室。费弦似乎已经等了很久，听到脚步声，他也转过头。    费弦穿着深绿色亚麻混纺西装，灰色的那不勒斯裤，白色温莎领衬衫，系一条灰绿色领带，头发上落了一些带着细闪的装饰碎片。大概是因为眼妆的缘故，他的眉眼看起来比平时更深邃。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今天的费弦冷漠中多了一些温存，像是初雪融化，大地回春。    顾真打量了一会儿，便垂下眼睫——毕竟私交不多，盯着看多少不太礼貌。今天她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，裙摆虽不至于拖地，但不注意有可能会踩到。她小心拎着裙摆走到电梯口，忽然旁边伸来一只手。    可能是因为脚下踩的高，费弦的脸比往日近了不少。他淡淡道：“可以扶着我走。”    短暂的惊讶后，顾真从善如流：“谢谢。”    她伸出戴着镂空蕾丝手套的手，扶在了费弦的小臂上。一行人拥簇着走到楼下，费弦又帮她打开了车门，让她先坐进去。费弦平时我行我素，和谁都不冷不热的，今天怎么这么好……    顾真紧张又忐忑，很快不再纠结。她好几年没出席过这么大的活动了，今天又不太方便，万一走红毯摔倒了岂不丢人丢大了……    她还在脑补，目的地已经到了。    “金棕榈奖”的举办地一直设在本市最奢华的酒店之一，“涵碧楼”的顶层。徐淮方还在世的时候，顾真跟着他来吃过一次这里的早餐，这也就是她对涵碧楼的唯一记忆了。    她下了车，感到恍如隔世，费弦的声音打断了她乱飘的思绪：    “挽着我，会更稳当一些。”    顾真偷瞄着费弦的表情：“……可以吗？”    费弦很轻地叹了口气：“你不想摔倒的话，就乖乖照做。”    顾真笑道：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