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 王夫人点了点头,道:“那老太太且安坐,我和凤丫头就先回去了。”
王熙凤待要说些什么,却碍于王夫人在场,最终还是闭嘴,跟着王夫人一起出去了。
等她们走了之后,紫鹃指挥两个小丫头把梳妆镜抬过来,又劳烦喜娘再动手,给林黛玉画个喜庆的妆。
贾母昨夜已抹了半宿的泪,如今泪已哭干了,只絮絮叨叨地叮嘱道:“在家做姑娘和在婆家做媳妇,总归是不一样的。那徐家小子我见过,目光清正,不是个贪图富贵的。
跟着这样的人,不管日后他是贵是贱,都会守着礼法,给足你颜面和尊重,不怕他日后发达了便抛弃糟糠。咱们女人这一辈子呀,求的不就是个安稳?”
林黛玉一声一声地应着,心里难受得很。
但说来也怪,自从那日得知宝玉要娶宝姐姐,她悲愤之下吐了一口血之后,倒是渐渐地不怎么爱哭了。
从前她便是见月残、见花落,也要流一场泪。如今骨肉离别,她心里难受归难受,却只哭了方才那一场,哭意就散得差不多了。
等她重新上了妆,贾母戴上玳瑁的老花镜仔细端详一番,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,把自己头上一支海棠花的金簪子拔了下来,插进了黛玉鬓边。
“这是你母亲年轻时戴的,前些日子我叫人重新去炸了炸。她福分薄,无缘送你出嫁,带着这支簪子,全当是她给你送嫁了。”
黛玉下意识伸手摸了摸,又照了照镜子,仿佛真的看见母亲站在自己身后,铜镜中映出两张花面来。
贾母抬手示意小丫头把梳妆镜搬走,把黛玉一双素手拢在掌心,一边轻轻拍着,一边叹息道:“走吧,走吧。趁老婆子还有一口气在,总算是给你找了个安身立命的归处。等哪一日老婆子一蹬腿一闭眼,这府里还不知道是谁的天下。”
凤丫头看似精明,却被木头似的王夫人拿捏得死死的。身子毁了,儿子掉了,嫁妆填进去了,只剩一个女儿也是病歪歪的。
从前那王氏是用得着她,等过几日薛家丫头进门,王氏有了正儿八经的儿媳妇,两个又都是侄女,向着谁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——明摆着的事?
她老婆子三番四次地暗示指点,可怜凤丫头被亲情和管家权蒙了眼,总是看不透。
常言道疏不间亲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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