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嘴乱骂,赵景谦垂眼看着他:“就这样吧,扯平了。” “谁跟你扯平了,”周程书咬牙恨道,“等我好了,看我揍不死你。” 赵景谦淡淡“嗯”一声:“好了再说,我等着。” 有些话终归说不出口,其实赵景谦庆幸他还活着。 活着的时候巴不得他死,等他真出事了,他才忽然明白,相比起消化被江繁背叛的愤怒,他更无法做到的是旁观她的痛苦。 周程书昏迷不醒那些天,她一直闷头安排医院的事。很少跟他说话,也不怎么吃东西,他束手无策,陪着她也没什么用,情绪崩溃的最后一瞬,他便冒出那样的念头——周程书还是快点醒过来吧。 他的确也该感谢他,车祸前一个坚定的右转向,就那样救了江繁的命。 如果经历抢救和病危的是她,赵景谦想象不到自己现在会是怎样的精神状态,如此想来,挺好的,不必再计较了,没什么事能大得过生命。 周程书身体战栗一阵,终于从疼痛中平静下来。 赵景谦踹一脚他的病床,头顶输液袋摇晃,周程书一边骂,一边看着他转身离开。 B城天色暗了,窗外开始飘雪。 半个多月恍若经年,他咬牙挨过那么多天,也不过从秋末到了初冬。 思绪一晃,周程书记起他出车祸的那个早晨。救护车一路警铃冲向B城二院,彻底陷入休克之前,他短暂地清醒过那么一个瞬间。 “我可能活不了了,”他满身血迹,半具身体塌陷变形,忍着剧痛艰难说道,“等我死了,你要是还想找人……赵景谦比别人好一点。” 人死之前,画面和声音全都放慢,他第一次看见江繁的眼泪。 他恍惚迟钝地望着,而后慢慢笑起来,从前他总是被她弄哭,终于她也为他哭了一次,这样想想,也不算太亏。 B城的雪下了一整夜,次日清早,陆奚把周程书推进了手术室。 等到醒来,又是黄昏了,江繁坐在他病床边吃东西,这次不是瓜子,她在切一颗橙子。 橙皮清香在半空四散,周程书麻药刚失效,思维有些麻木。看了她一会,说:“赵景谦打我。” 江繁笑了:“好,回去给你报仇。” 切好的一瓣橙rou被她拿着送到鼻尖下,周程书闻见橙子酸甜味,伴随她指尖皮肤淡淡的温热感。 他说:“吃不了。” “我知道,就是馋馋你。”江繁说。 难得她在他病房里待那么久,从傍晚到深夜,窗外的雪越来越大了。 周程书的体力不足以维持他熬夜,他眼皮打架,几乎要困晕过去:“你走吧。很晚了,开车回家小心点。” 江繁摇头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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