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超市买了一包劣质烟,年轻老板挺着西瓜肚和他套话,找零的钱磨磨唧唧不松手。 “万哥今晚上场?赔率多少,给个信儿呗。” 江万面不改色,两指扣住他的手腕轻轻一用力,隔着厚实的脂肪层捏得胖老板鬼哭狼嚎。 “手、手......” 他抽走纸币,转身从冷柜里顺了一瓶水,也不大口喝,小口小口啜饮着润嗓。 老板在他身后委屈得直哼哼,“水涨价了!” 见他充耳不闻往外走,半个身子压在柜台上,拔高声门喊,“贵了五毛,不够周西的牛奶钱!” 他倒不是真计较仨瓜俩枣,江万掐了自己一把,还手不敢,嘴上便宜能占就占。 结果屁股还没坐稳,脑袋顶上就挨了个崩儿。 他正要破口大骂,那轻飘飘的声线去而复返,带回一身高挑侧影,五指山似的兜头压了下来。 “上。第三场。二点六。欠着。” 他靠在玻璃柜上,垂着眼睛拨弄打火机,烟头滤嘴要掉不掉地含在齿缝间,火星点子四处迸溅,就是不挨边儿。老板连忙腆着脸化身点烟小弟,蓝幽幽的火苗绕到他眼皮底下点头哈腰。 “cao,万哥主场,谁敢开平手盘?” 烟点着了,他又不抽,夹在指间干烧。 “一个波尔莫白鬼,在境外打过几年黑拳......” 老板细察他语气平淡神态如常,便以为今晚也是十拿九稳,跟着嗤之以鼻道,“西人鬼子,一身毛都没进化好,不如看猩猩打架......” 谁知江万轻描淡写吐露下文,“......听说打死了人,被金主卖来还债。” 老板瞠目结舌,“还......还债?” “嗯。” “你还‘嗯’?”老板两只眼珠瞪溜圆,恨不得上手摇醒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散人态度,“我的老哥,那是‘趟过水’的货色,你要出点什么事,你家周西还怎么过?” 今晚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,面对着面,老板终于从他脸上寻见一丝破冰的痕迹。 他盯着一截摇摇欲坠的烟灰自言自语, “当然是好好过。” “她怎么会差。” *** *** 吉麻街又被人叫作鸡肠街。主路细且长,并非直直一条线,更像是一只能随轮廓更改形状的,紧紧包裹着三城区西侧边缘的避孕套。 “西”作为方位与“东”相对,似乎也总被归入一些贬义词里。毕竟“光能照进黑暗里,黑暗却不接受光”。 江万第一次走完一整条街,从天亮走到了天黑。周西带他去给大老爷见好,一路上随着天色渐晚,街道两侧如毛细血管一样狭小逼仄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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