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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醒醒!”
刺骨的玄水劈头盖脸泼下来,所过之处,如万蚁啃噬。关月荻狠狠打了个寒颤,指尖传来丝丝又痒又麻的尖锐痛意,逼她清醒过来。
阴沉的云山路过柴房简陋的窗缝,偶尔施舍地漏下几束阳光,穿过飞扬的尘埃,落在身旁的柴火上,玄水也溅到柴火上,嘶嘶的响,窜出缕缕白烟。
被这样的玄水浸湿了衣衫,关月荻依旧冷着脸。指尖颤抖着,把袖子拧干,一寸寸拭去脸上的水气。仿佛比起被玄水腐蚀的痛,满面的湿意才更难以忍受。
“真是个疯子,才断了仙根,一桶玄水浇下去,竟一声不吭,连两句求饶都听不到。”
“可不是么,今儿就要进魔渊,竟还呼呼大睡。”
“师侄不知么,她可是出了名的能睡,每每睡得昏天黑地,师父都叫不醒。”
“该不会,还以为师叔会来救她吧……”
不大的柴房内,两个青色长衫的少年你一言我一语。
曾经,他们也是她的小师侄,她的小师弟。
关月荻冷淡的视线坠落在地,黑发粘腻地贴在耳边,衬得面颊越发苍白冷漠。
“前师弟”明远蹲到她跟前,晃了晃手:“喂,西贝货,还清醒吗?”
关月荻忽而轻笑一声,掀起眼帘,纤长睫毛下,那双曾天真烂漫的琥珀眼瞳,如今爬满了仇恨,如利剑出鞘,叫明远浑身一颤。
他呆愣一个弹指,方眨眨眼:“你敢瞪我?”
“师叔,别跟她废话,”一旁的子岚道,“快拖出去,临近魔渊御不得剑,现在出发,我们黄昏才能回来。”
明远按下心头的不爽。
湿腻的血半干,把她的下身和柴火粘在了一起,他二人一道口诀,将其强行拖起,撕下不少血肉。
关月荻只闷哼一声,任由他们把她拖到院中的牢车上。
牢车上的链条被狂风刮得铿锵作响,明远拉过小臂粗的链子栓好铁门,投出一个锁印。子岚立在一边,眼神飘忽,不敢看关月荻,只心有余悸地瘪瘪唇:“你方才说她断了仙根,是真的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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