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说,一个解闷的残次品罢了;穿过胸膛的长剑把她死死钉在墙上,在血液流失的失温和恍惚之间,她眼睁睁地看着无数个复制体死去,京观垒成的王座上,恶魔之首投下巨大的阴影。
空泛乏味平淡无奇的人生经历在梦中分解、重组,穷举排列出所有故事的组合,让她把所有的苦难都见上一见。然而她无动于衷。只要意识到这是在梦中,心灵上的痛苦就没那么猛烈,反倒是麻木和疲惫感接踵而来、泛滥成灾。
没有牵动人心的故事上演,剧院就要关张。在不能用时间来衡量的领域中,水月镜花终于崩塌,破碎的镜片如雪花般飘扬坠下。
一扇模样熟悉的门出现在塔米斯眼前,她没有推开门的想法,但是门自动打开,挪上前来把她吞了进去。房间内的装潢和南伽峰上的她的卧室一模一样,她看见「自己」坐在一地拼图的碎片中,抬头看她:“人类要怎么才能想象出她从未知晓的事物呢?”
答案是无法想象。
认知是有限度的,想象力再怎么添砖加瓦,都无法突破认知的局限性。以认知为基础,梦境翻来覆去地加工也只能生产出那些千篇一律的场景。这时候,无知竟成了一种幸福。
塔米斯没理它,更不说话。依靠直觉,她能判断出先前的一切是梦境,而现在又落入了另一层幻觉编织的巨网中。这种轮番上阵让她略感疲惫。
有一种暴行是很难检查到的,因为暴行的形式伪装成了情感,兵不血刃。在不知情的情况下,塔米斯无师自通了这种被称作冷暴力的伤害方式。她从未意识到对幻觉的漠不关心正是在实施此种暴行,但是幻觉切实体会到了伤害。
它哭哭啼啼地绕着塔米斯转圈圈,语带控诉,呱噪个不停,“为什么你就是不理我啊?为什么啊?!”
塔米斯的眼睛动了动,焦距落到它身上。她竭力控制住蠢蠢欲动的手,面无表情,“别用这张脸和我说话。”
幻觉喜出望外,感觉终于找到了不受待见的症结所在,“就这么不喜欢自己?你早说啊!”
它再抬起头的时候,变成了塔利亚的样子。
只消一眼,塔米斯扭头就走。
幻觉大惊失色,它追上去,面容不断地改变,几乎把塔米斯认识的脸都轮了个遍,从达米安、贝恩到刺客联盟的学徒路人甲,就连路边的动物都不能幸免于难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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