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肯只觉得像太阳照耀一般,脸上一热。
了裳衣微微笑问:“在看雪?”
唐肯抬头这样望去,丁裳衣浑圆的下巴满满粉粉的,像唐代的一个美丽仕女借月色迷了魂。
丁裳衣又问:“在赏花?”
唐肯只会傻呼呼的笑。
“可以坐下来吗?”她问,可是她已经坐了下来。
丁裳衣和唐肯贴身而坐,香气更浓郁了。唐肯感觉到丁裳衣的衣上很冷,从眼梢看去,她的脸如寒冰,要冷出玉意来。
她来做什么?是来安慰刚才的拒绝么?他在想,臀下的石阶更冷冽。
“人就这样奇怪,现在还活得好好地,下一刻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,可能生,可能死、可能极乐,可能悲苦。”丁裳衣这样说,低沉的暮意里像炊烟般沉重。
唐肯觉得她安慰他的意图更浓了,心底里激起了屈辱的怒意。
其实丁裳衣拒绝了唐肯,梳好了发,化好了妆,觉得铜镜里有一股黄光,莹莹澄澄烫在自己脸上,待俟近脸去看时,觉得一股寂意,涌上心头。
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呢?——臂上泛起的寒意,要烫热坚定的手去温暖;唇上微栗的单薄,需要炽热的唇去温热;披下肩来寒漠的发,需要有力的扭绞与搓揉。
江湖上很多孤单女子,在春衿夏被秋寝冬眠间,都生起过这寂寞的需求。
——自己不该拒绝他的……
——何况,今晚以后,明天还能不能活,是谁都不能预料的事。
她咬了咬唇,走到长廊,华灯初上,然而烛的黄光,掩不去窗外的灰意。
她盈盈走过,见到一扇房门开着,看见高晓心在里面,颐枕在梳妆桌上,镜面已碎。
可是她已睡了,
眼梢犹有泪痕。
她是向着窗外睡的。
窗外,朵朵的兰花在小风车样般转着。
丁裳衣走近去,看见她纯真的脸靥,疼惜而羡幸地注视了好一会。
然后她走过去,拂掉飘到窗沿的雪花,轻轻的掩上了窗。
就在掩窗的时候,看见楼下在石阶上蹲坐着的雄伟大孩子,心中兴起了下去看看他的冲动。
一个饱历风霜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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