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绰号如此响亮而又落落大方,以至于去年春节同学小聚时,大家说的第一句话都是:操,老秃逼来了。
如果说这个秋天有什么骇人听闻的大事,那就是女教师厕所偷窥事件了。
在与受害者的丈夫同场竞技两圈后,嫌犯王伟超终被擒获于新宿舍楼肮脏的被窝里。
据说当时他脚上的回力鞋都没来得及脱下来。
王伟超为此获得了一个记大过处分,理由嘛——夜不归宿,我一度认为是那本手抄黄色小说惹的祸,但王伟超却不愿提。
秋天结束之前,邴婕也消失不见。
听说是去了沈阳。
对此我几乎毫无觉察,这意味着我懵懂的初恋,就在这个秋天里莫名其妙的终结了。
直到有一天发现好久没见过她,我才一阵惊慌失措,下意识的想写封信给她,在我犹豫要不要找人代笔中,这个念想就无疾而终了。
见我失魂落魄,那应该是失恋的忧伤,于是大家就告诉我邴婕转校了。
他们惊讶地说:“你竟然不知道?”呆逼们比我还焦急,搞得邴婕的行踪,我理所当然要了如指掌,一个个期望的眼神,如同那淡淡的情愫是众望所归,可我确实不知道。
我只知道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学校附近的八路公交站台。
我蹬着破车到邮局取最新一期的《通俗歌曲》。
远远地,她就朝我微笑,洁白得不像话。
我慢悠悠地骑了过去,就像慢悠悠地驶过了苍白而粗鄙的青春期。
我目不斜视,以至于再也记不起她的模样。
陆永平再没到过家里来,至少在父亲出狱之前。
倒是张凤棠来过一次,两眼贼溜溜在四周不停的瞟,一看就没什么好事。
记得当时大豆还晾在走廊下,每次我经过时它们都要劈啪作响。
张凤棠给爷爷奶奶提了两兜鸡蛋,说是农忙要注意身体,然后就拐到我们院里来。
我正呆在厨房吃饭,客厅的说话声却听得真真切切。
张凤棠在为上次的事道歉,我就奇怪她什么时候转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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