粮食紧张,同时也感到手里钱打不开捻儿。
李淑芝也到队里出工,都是在农忙时,顶个半拉子,挣不了几个工分儿。刘强是壮劳力,又赔了吴有金的工钱,工分儿不比别人多。这一年年景好,每天的分值六毛八分,刘强母子俩的工分儿仅够全家人的口粮和柴禾钱。虽然刘宏达能寄回一些,家里的油盐酱醋都得花销,人情里往不说,还要穿衣盖被,这些钱根本铺展不开。李淑芝会纺线,也会织粗布,家里也有纺车。但是,没有棉花,什么也干不成。织布用的架子让刘强拆坏做了板凳腿,纺车扔在屋外的仓子里,做棉衣用的棉花和布都得用钱买。李淑芝又考虑到刘强长大成人,成家就在眼前,她把每人二十一尺的布票大部分买了白布和大花布,给儿子积攒一些被里儿和被面儿,这就苦了家里人。刘强每年还可以做上一套新衣服,刘志的衣服是补丁落补丁,轮到小刘喜,衣服总是露着肉。好在刘喜不知道争穿的,手脚冻成疮,也不影响他在外面疯跑,只要有大饼子,他就活蹦乱跳。
最让李淑芝头疼的是两个孩子的学杂费,刘喜可以往后延一延,刘志不行,能上得起中学,就得拿学杂费。为学杂费这个事,刘志向母亲和哥哥提出退学,被刘强断然拒绝,他对刘志说:“只要你好好念,家里砸锅卖铁也要供你,你要不念,就别回这个家!”
为了赚些钱,刘强想到了打黄皮子的营生。一个公黄鼠狼的皮能卖到六、七元钱,母的也能卖两元多,是一笔不小的收入。当地流传黄皮子能迷人的说法,而且村里有人让它迷住过,严重的让它闹得死去活来。黄皮子太厉害,村民们很少有人得罪它,它抓走马荣家鸡窝里的老母鸡,全家人都不敢说个“不”字。
老黑不听这一套,他不但家谱画得好,三太爷也画得逼真,打黄皮子很内行。
三太爷当中的一位太爷是黄仙,他是黄皮子成了精,变成人的模样,虽然凶,比那些伪君子的脸让人看到舒服些。
老黑打黄皮子是有规矩的,下踩夹从来不堵洞门儿。他认为堵洞门儿那是欺负到人家头上,狗急了还会跳墙,把神灵三太爷的后代惹翻了,一定会牢牢地迷住你,甚至让你永世不得翻身。老黑打黄皮子的方法靠引诱,他把捉来的豆储子用火烧,用烧出香味儿的耗子肉做诱饵,放在黄皮子容易出没的地方。他这样想:“你黄皮子嘴馋,吃我放的耗子肉,我要你的命也是理所当然。这世间干什么都有风险,想吃肉就得付出代价。”老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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