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向春在旁边说:“不是大家没觉悟,而是栽树不在当口,马上要春播,农时误不得。本来今年粮食都不够吃,大家把希望放在秋天。没有树,不盖房,可以挖个地窨子,没饭吃可受不了。”
周云批评马向春:“得得得,你又说回来了,地窨子还得搭个盖吧,没木头也不行!”
马向春挨批评,不再吭声,会场静下来,磕烟袋锅的声音听得很清楚。周云觉得气氛不对头,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生硬,解释说:“我刚才对马向春说得是抬杠话,没有别的意思,乡亲们不要挑我。啊,咱们来正经的,我不讲植树造林的伟大意义,先说说造林为了啥,为几根木头是小事,主要是挡风沙。大家也看到了,今年的风不小吧!如果再这样刮下去,埋下种子还会被风剥出来,这样的事并不是没有过。”
吴有金坐不住,碰了碰周云要插话,大声说:“支书让咱们别挑他,我就说两句。我看向春说得对,先把地种利索,然后再造林。”
“对,对对!”周云的声音很高:“我也是这个观点,现在集中一切力量搞春播,然后再把全部小青年整到一块儿,好好造出一块林子。十年之后再看看,咱村的风沙小了,房子大了,我们用自己栽的大树盖楼房!”
周云的这段话赢得掌声。他又说:“今天这个会开得好,抢着发言,民主集中。对了,不管是谁,只要你不是四类,都有权说话,都把自己的观点亮出来,只要对革命有利的,我这当支书的都采用。”周云见没人提出新观点,宣布大会第二项,大家讨论。
刚宣布完,他问吴有金:“不用讨论了吧?就这点儿事,一说都明白。”
吴有金点点头。
周云宣布:“举手表决。”
“老连长”坐在热炕头儿上烙得直欠身,他问周云:“你让我们表决啥?”
周云摇了摇头,忽然感到,没把要办的事讲明白,以检讨的口气说:“没人提醒,连我自己都糊涂了。怨我工作能力差,把问题扯得远,现在就拉回。让大家表决的事有两个,咱们先一个一个来。”
周云庄重地站起身,举着胳膊问:“开会多对不对?”
“对!”
“烦不烦?”
“不烦!”
周云问:“敲钟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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