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乡村原生态作品:不灭的村庄》

疯狂的杏林(四)(1/5)

    李振富家里一片忙碌的景象。天还不亮,振富老婆豁牙子就起了床,洗脸,扫地,抹桌子,弄得屋里屋外叮当乱响。

    振富蜷缩在被子里,刚要迷迷糊糊地睡着,就被惊醒。再要睡着,又被惊醒。反复几次折腾,振富恼火了。他把缀满补丁的薄被一掀,光腚拉叉地坐起,朝豁牙子骂道,死婆娘,起这样早,是寻死呀,还是投胎呐。

    豁牙子没敢回腔儿。她轻巧巧地一头拱进锅屋里,点火烧水。

    今天是豁牙子自结婚成家以来最激动人心的日子,甚至比自己刚结婚时还要激动上几分。自己忍气吞声地苦熬了二十几年,终于要熬出头儿,当上婆婆了。

    豁牙子的娘家在山外,兄弟姊妹多,日子虽说困苦些,总还是快快乐乐地度过了为姑娘时的那段美好时光。在媒人把她介绍给山里的振富时,她足足高兴了大半年。她曾偷偷地打听过,山里的老李家可是大户,人是个个儿地精明,会过日子,家境也富裕。光是定亲的彩礼,就让村里的小姐妹们馋得直流口水。谁知,嫁到振富家后才知道,居家过日子,光眼馋家业不行,人好才是第一位的。振富在外面谦虚持重,不管老人小孩,统统能打成一片,没人当面说过他一个“不”字。可回到家里,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,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,阴沉着脸,不吭不响。偶尔说出一句话,能把人给噎死。想是在外面沾上些不如意的事,又不好发作,就回家里拿她发泄。或是不分时辰地与她干那种事,或是骂骂咧咧地摔碗踢盘子,或是撸胳膊挽袖子地踢打。这一切,她都悄悄地忍着,出了门,对谁也不敢诉说。

    年轻的时候,振富还稀罕她,隔三岔五地与她好上一回。她也替男人争气,一口气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闺女。想是振富盼发家盼疯了,给大儿子取名叫银行,二儿子叫洋行。到了小闺女,振富嫌她生了个赔钱的,就取名叫挂儿,意思是把她从家里挂出去,谁愿要谁就拿去。等儿女们一天天地大了起来,她也渐渐地老了下去。还因为上山拾柴时磕掉了前门牙,说话就兜不住风,显得口齿不清,振富便愈加厌弃她,碰都不想碰她。有时,甚至晚上俩人躺在一张床上合盖着一床被子,他竟然不避她,自顾自地用自家的手指打淫炮儿,还咿咿呀呀地乱叫。她只有暗地落泪的份儿,从不敢声张,或是在男人面前表露出什么来。

    振富的家教也严,不仅把她管得整日大气不敢出,就连儿女们也是敬畏三分,见了他能躲就躲,如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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