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有些地方看得出可能是在雨天时有农用拖拉机或牛车陷进去,有一道道深深的挣扎过的车辙印。红色的桑塔纳只是小心地绕着弯开,那速度比牛车还要慢。邓一群坐在上面有坐在轿子上的感觉。那种颠簸晃荡里,邓一群感觉很好。司机知道他是从省里来的工作组干部,一路上对他很客气,并且说了很多恭维的话,比如年轻有为啦,前途无量啊,说像他这样的年纪,将来当省长、省委书记都是可能的啦,让邓一群感觉很受用。邓一群想:省委书记、省长的目标太远,不过最保守的估计也是副厅。一个人的将来谁能预料得到呢?当年在大学校园里,他还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呢。
要尽早地解决掉正处级这一问题,他在心里想。但愿他能在一年的扶贫后,回到厅里能解决这个问题。在他临下来的前一天晚上,他再次去了龚厅长家,向龚厅长表示了决心,说了些一定好好干,为他增光之类的话。龚长庚也对他说了不少鼓励的话,让他下去安心工作,并在言语里暗示,只要他干点成绩出来,将来回到机关,一定是能够提拔的,甚至位置都已经明摆在那的,那就是科技处。
邓一群心里当时那个激动啊,心“怦怦”直跳。的确,其他处室的正处级都还没有到极限,只有科技处最合适,而且他本身是科技处的,提起来名正言顺。
他已经看到了希望。
司机看上去比他年龄要大,他说他过去在部队就是开车子的,到卫生局开车也已经有十多年了。邓一群问起他那个同学的情况,司机说他现在是办公室的副主任,景况还不错。司机说:“你们是同学,你到县里后对他肯定有好处。”邓一群说:“我们是高中时候的同学。再说我到这里只是挂职,扶贫。不过问人事的。”想到县里,他就想了解一些情况,但那个司机只是笑着不肯说。邓一群说:“你放心,我不会说。”那个司机迟疑了半天,说一句:“其实现在哪都一样。”邓一群想想也是,哪里都会有一堆问题,只是问题的程度不一。问清了,也是无益。
太阳升起来,红红的一片。田野里荡着一层浅浅的白雾。他看到了那个远远的小小的灰色村庄。他在那个村庄里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时间,但他却发现自己对它并没有培养出什么感情。如果他不是读书考上大学,那么他今天还在这个村子里,过着和别的村民一样的生活,甚至比他们还要糟糕。他现在是“超然物外”了。
车子开进了村里。红色的小车再次引起村民们的注意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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