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儿石似的闪着光,一看就是个祸殃子。还好家里几个姑娘知道良姜的身份,不然早就被骗了心去。
两手指在桌上敲了敲,那吉道:“你表妹们一个个都大了,要嫁人了,得在家里帮衬着,绣个嫁妆啥的,你这里连工钱都发不出来,就别祸害她们了。唉,要不是当初……你这好好的大姑娘又何必扮成个野小子,也该留一头长头发,找个好人家,说不定姥爷曾外孙都抱上了。”那吉叹着气,看着眼前跟男儿一般的外孙女,心中百感交集。
“你娘先走了,你爹也一拍屁股也走了,家底空了,老四合院卖了,只留下这一套不能动的店面给你,这都什么事儿啊,唉……姜儿,你这以后……唉……”
一句话叹了三回气,高良姜知道姥爷是真心疼自己,怕他难过,连忙安慰道:“姥爷,我这不马上就十八了吗?那不是大师说了嘛,等外孙儿十八岁以后,啥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那吉深吸一口水烟,半晌慢悠悠吐出来,无奈道:“姜儿,把这店封了,暂且搁下它,你还跟我住西直门外去。”
高良姜一心想要把饭馆卖了,听不进那吉的话,口道:“姥爷,我又不是小孩子了,怎么还能住姥爷家里,姐姐妹妹们都大了,家里也住不下,不成。”
爷孙俩争论了小半天,最后各退了一步,饭店能开多久算多久,只等十个月后,高良姜满了十八岁,这饭馆是去是留,全凭她的主意。外面月亮高了,那吉不便多留,高良姜送他到了街口,那吉坚持不让再送,拍着胸脯说自己硬朗得很,雄赳赳气昂昂走了。高良姜抱着胳膊笑他,直到再看不见姥爷的背影,才转身迈着长腿回去。
那吉走在空旷的大道上,道边有煤油路灯,天上有一轮满月,路上的板砖,路边人家的台阶,都看得清清楚楚。那吉低头想事儿,一人影跟他一擦肩膀走了过去,老爷子吓了一跳,这谁啊,走路跟山猫似的悄无声响,回头仔细一瞧,那人一身僧衣,是个出家人,瞧着背影似乎有些眼熟。
可想来想去,又想不起是谁。老爷子心下纳闷往前走,出了西直门,都快到家了,来一人给他拦下了,老爷子到底是没能回到家中。
且说回那步履匆匆的出家人,此人脚步极快,这会儿已经站在了前门大街高家饭官的外面,拿手拍门。
屋里头高良姜还没歇下,正收拾桌椅,听到有人敲门,高喊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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