积雪铲开一条路之后,牛炳仁回头进去扫除庭院裏的雪。
这时牛杨氏已经猫咪猫眼的起来了,从他身边经过踅到茅房裏的时候眼儿也不抬,好比他是一团无形的空气似的。
牛炳仁觉着有些落寞,雪地上一串深深的脚印弯弯曲曲地延伸到茅房门口的布帘下,他瞅着这脚印就想起了婆娘睡眼惺忪的团脸,现在是愈发的红润可人了,脾性也好了太多,莫不是没了他的纠缠折磨才养得这般精神的?茅房裏一串「嘘嘘嘘」的尿响过后,牛杨氏系着裤腰带走了出来,还是看也不看他就踩着雪「嘎吱嘎吱」地往上屋走,上了台阶才回过头来冷声冷气地叫:「喂!高明他爹,到屋裏来一下,我有话要和你说!」牛炳仁愣了一下,抬起头来茫然地看了看女人,自从五月裏冷战开始,两口子就没在单独的时候说过一句问候的话了,这让他有些不习惯的同时又有些受宠若惊,他十分不确定地问道:「你……是在叫我?」女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,他赶忙把木铲靠在牆根上,一边往手指头上呵着热气朝她走过去。
牛炳仁跟在婆娘屁股后面进了裏屋,女人将脚上趿着的棉鞋一蹬,揭开被子鑽到被窝裏去了,他也蹬掉鞋就要却掀棉被,却被女人怨怒地挖了他一眼,没好气地说:「你的床在牛圈楼上!不在这裏,我要你进来了么?」牛炳仁讪讪地缩回手来,忍着心头的懊恼,搓着手不解问:「那……这大清早的,你叫我来做啥?」他以爲女人终于原谅了他,也做好了将功补过的准备,此刻才晓得他的估计太过乐观了。
女人在被子裏探出个头,马着脸说:「你倒想得美!我说过,我就是让这屄生鏽了,也不会让你碰一碰了哩!」这话牛炳仁记得清楚,一时心头忍耐不下这口气,随口撂下一句话来:「你不让碰!我还不稀罕咧!」扭身抬脚便往外走。
「嘿!嘿!嘿!」女人在身后着急地叫唤起来,牛炳仁脚下隻是不停,刚要跨出房间门槛的当儿,却听得女人说:「过了年,金牛就不在咱家帮活了哩!」牛炳仁浑身一震,生生地将抬起的脚收了回来,再次回到床前盯着女人的眼睛问:「这是真还是假?我是主家,咋没听他说过?」「千真万确,昨儿我听他亲口说的,他说你是他干大,开不了这个口,要我来告知你一声……」女人一脸郑重其事的表情,看起来可不像是在开玩笑。
「这碎崽儿!翅膀硬了想飞天了咧!」牛炳仁骂道,他怎么也想不明白:这都好些个年头了,金牛一直任劳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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