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乾清宫。
朱厚照拄着下巴,来回打量着御案下的丁寿,一言不发。
奉召而来的某人被瞧得浑身上下不自在,犹疑道:“陛下,臣下可是哪里不妥?”“气可消了?”朱厚照吊着眼睛问道。
“陛下所指何事?”丁寿不解。
“还能有什么事,”朱厚照‘嗤’了一声,满是不屑,“西北一番出生入死,回来末得封赏,反被人参劾得一无是处,心中岂没一丝怨念?”“臣罪有应得,蒙陛下宽宥,已是感恩戴德,岂敢妄动无名。
”“假话!”小皇帝撇了撇嘴,“朝中那些官儿们天天想着当国之栋梁,整日不是参这个就是劾那个,连朕都不厌其烦,你这祸水滥觞,日子恐更不好过?”“自不好受,不过想着陛下登基之初,所遭苦楚更甚,将心比心,臣下心里便舒服多了。
”丁寿挑眉笑道。
“和朕递葛是吧?”朱厚照笑斥了一句,随即叹气道:“当时的日子你是伴着朕走过来的,朕是受够了那等苦处,才将国事悉托老刘,图个耳根清静。
”“陛下既知这些言官难缠,何苦还要惯着他们,挑出几个来严惩一番,自然会让他们停了聒噪!”二爷从来都是记仇的小性子,心中早有一本变天账。
朱厚照摆摆手,“台谏虽然讨厌,却不得不立,朝中若无监察之制,百官行事无所忌惮,岂不天下大乱!”“况且你们虽然一口一个‘圣上’的唤我,朕却知自己并非圣人,纵是圣人,难道便无犯错之时,有人时时提醒,拾遗补缺,对人对己,终归是件好事。
”“陛下圣明。
”丁寿道。
“瞧瞧,又来了,”朱厚照转下御案,热络地拍着丁寿肩头笑道:“知晓你比外朝那些言官们差在何处么?”丁寿摇头。
“那些人里颇有些不计朕之好恶行事的,言辞或许激烈,奏事甚或虚妄,这都无妨,十句话里但凡有一句真的,总能起到些警示之用,唐太宗怎么说来着,以人为镜,可以知得失,而你和老刘一样,只挑朕喜欢的说……”朱厚照好似很失望地摇了摇头,“老刘这么做,朕不怪他,毕竟朕从小是由他带大,好话坏话早已听腻,可你不同,朕是拿你当朋友的,整日里逢迎颂好,绝非为友之道!”“陛下垂意,臣铭感五内,但适才之言……”丁寿拱手一揖,“臣不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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