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,莫安安的希望已经所剩无几。
尽管医生尚末下诊断,她已经在心里认定,十之八九,母亲的病就是老年痴呆。
第二天的检验项目是脑部PET,到手的检查报告沉甸甸的,印证了莫安安的猜想。
两天的就诊奔波劳累,做完检查莫父陪莫母回酒店休息,取报告时莫安安是独身一人。
从医生诊室出来,她像没睡醒似的,木然地踱步到了住院部的小花园。
天凉,院子里很冷清,只有一个瘦削得像细面似的男患者,挂着尿袋,在鬼鬼祟祟地抽烟。
听见有人走近,他呛得咳了两声,慌张地把烟头踩火。
定睛看清来者不是督查抽烟的护士,男人依依不舍地瞅瞅地上还余很长的烟屁股,慢腾腾地挪着步子走了。
池子里的鱼和人也一样地没精神,不怎么游动,莫安安趴在栏杆前看了会儿,找了块路旁的石板,拿纸擦擦坐了上去。
她想晒晒太阳,然冬天的太阳充满虚伪的慷慨,日头很亮,白刺刺的,却不暖和。
莫安安枯坐着,晒出一身的寒冷,这时电话响了。
“喂?”夏衍仲这天没能请假,但很关心检查结果,接通电话就急忙问:“报告出来了吗?医生怎么说?”只要他不提诸如“和好”这样的字眼,莫安安还是肯同他好好交流的,她把片子从信封里抽出来,看那些被圈出来的部分。
医生告诉她这些叫做淀粉样蛋白,很新鲜的名词,听起来像某种喜人的复合性食品,但莫母的记忆能力正是因此变得糟糕。
“确诊了,”莫安安捏着那张报告单,“看成像,医生判断我妈的病是老年痴呆。
”夏衍仲那边静了片刻,小心翼翼提醒莫安安:“那什么,老年痴呆貌似不好治。
”“是没办法治。
”莫安安平静地纠正他,“发病以后,只会一天比一天差,吃药也没什么用,最多延缓变差的时间。
”“那医生说没说多久会变得……”夏衍仲顿了顿,“变得比较严重?”莫安安盯着不远处树梢一片摇摇欲坠的叶子,她没刻意避讳个别字眼:“说不好。
可能一两年,也可能三五年,但不会太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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