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7月12日第二十二章不知出于何种的心思,母亲愿意和我握手言和,我之后的心情就像那个秋天一样,晴空万里,月朗星稀,没心没肺的快乐了好久。
一九九八年的秋天黏稠而漫长,富有文学气息的呆逼都开始吟诗作赋,一个个自信万分,我一直忍着笑。
晚自习下课铃一响,我总忍不住往家里跑,像是要逃离一般。
基本上每次都能碰见母亲,要么在车棚里,要么在校门口的柳树下。
起初她还问我请假了没,后来也懒得再问,只是叮嘱我;“小心赵老师找你算账”我自然不怕什么赵老师,不就是和王伟超他们顺了园里的桔子嘛,金灿灿的十来棵,他也吃不完。
然而那一路上大段大段的沉默,却让我在破车上坐立难安。
记得瞪视着周遭无边的黑暗,仿佛游离在恶梦里,我一口气要憋上好久。
风从新翻的土壤缝隙中窜起,拂过我汗津津的脑门,抚起母亲黑亮的长发,鼻息间萦绕着香甜。
偶尔一辆汽车疾驰而过,宛若夏夜池塘边转瞬即逝的萤火虫,安徒生童话世界里城堡庄园外的原野,怕也就这样的情景。
也只有到此时,我才会下意识地呼出一口气。
路灯一如往日般木讷,环城路一如往日般漫长,我苦心经营的如簧巧舌却再也找不回来了。
我不说话,母亲也不说,她像是十分享受这难得的清净,每次我都像伸长脖子,看看母亲陶醉的脸。
有一次她突然爆笑起来。
我愣愣的问咋了。
她嘴上说没事,自行车却抖得七拐八弯,像条臃肿而瞬捷的蛇。
直到家门口,她才问:“你一口气憋多长时间?”我装傻说:“啥?”母亲笑得花枝招展,都直不起腰:“听你都不带换气儿,老这样还是回去练长跑得了”我蹦跶得像只窜天的野猴,终于有一天,班主任忍不住对我说:“跟你妈商量好,要住校就住校,要回家就回家,你别三天两头来回跑嘛”这是个很好的借口,理所当然地,我卷铺盖滚回了家。
这为呆逼们的嘲讽术又增添了一道符咒。
而先前头上的豁口已经为我赢得了一个老秃逼的绰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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