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不出一分钱。她和刘军不仅要糊口,还要用钱把布票换成棉衣御寒。妇女劳力中,她是最老的一个。为了不让儿子挨饿,她吃的饭食常常是糠菜团子。负担太重,她两条腿向外弓着,勉强支撑住干黄的身子。
把高粱和草籽在碾子上铺好后,刘氏趴在碾杆上向前推,两只脚蹬地,腿不停地颤,每走一步,都显得勉强。李淑芝拽开她,把笤帚塞到她的手里,对她说:“大嫂,你只管扫碾子,我来推,这点面一会儿就压完。”
看李淑芝累得满身是汗,刘氏不忍,她说:“还是我自己来吧,推不动,我可以慢点儿,你还得回去挑水做饭,几张嘴等着呢。”
“不差这一会儿,做饭赶趟儿。就是小刘喜嘴急,他今天没干活,不敢早回来。”
碾盘上粮食少,推起来比刚才轻,李淑芝加快了脚步,碾轴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声音。刘氏扫碾子,抽出空也搭把手,并且故意找话说:“他婶儿,今年遭了水灾,粮食肯定多不了,你说还用扒榆树皮不?”
刘氏无意中的话,却刺痛了李淑芝的心,她用手揉着深陷的眼睛,把眼泪抹在脸上,痛苦地说:“大嫂,别提扒榆树皮了!一想到那段往事,我就心酸。”
“唉!都是从那时过来的,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。”
“我和你们还不一样,我家升了成份,又没个顶事的男人,老的老,小的小,吃不上饭,还要受人欺负,连扒榆树皮的权利都没有。”李淑芝说:“不知你细看没有,刘志眼睛有点儿斜,就是从那时落下的。”
刘氏说:“我倒没注意,这孩子长得挺不错啊!”
“他平常看人并不斜,如果他生气,眼睛斜得只剩半个黑眼仁儿,叫人看了心疼。”
“饿的吧?”
“要是饿的还算好,是叫人打的。”
“谁这样手黑,那时刘志还是个孩子。”
李淑芝说:“谁这样手黑?马荣那帮人还不算手黑吗?可他也没有这两个人手黑。就为了几张榆树皮,两个成年人把刘志眼睛打斜,把刘喜打得再也不会哭了,那时刘喜刚几岁,话还说不全呢。”
“你当时找他们没有?”
“找啥呀!刚升了成份,谁替咱说话?只好忍吧!”
“真是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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